《大道行》之精选(六十一)
师徒四人蓬莱观景之后,即搭船走海路达旅顺,再沿辽东半岛东部向东北方向云游。 当晚秋的凉风一阵近似一阵掠过,树叶由绿变黄纷纷扬扬落满群山的时候,四人已走进茫茫长白山里。 这天,四人踏着厚厚的枯枝树叶,行走在一片高大茂密的白桦林中,突然听到一丝叫声从风中飘过。循声过去,走出半里路远,来到一处乱石坡下,见一大石头背后有一株巨大的白桦树,枯老而开裂的树根下面有一眼很深的洞穴,声音就从这里传出。 清虚师父说道:“这是狼窝,里面有待哺的狼崽。” 王力平感到这太有意思了,俯身侧耳听洞内动静。那狼崽天性警觉,这时竟一点声响也不发出。 王力平听不到声音,正想捡一树枝往里探个虚实,清虚师父急止住他,上前贴在洞口上,示意其他人回避。只听他发出两声短促的尖叫,像似老狼唤崽的声音,洞内马上有了动静。不一会儿,就钻出一只毛茸茸的灰色狼崽来。小狼崽左顾右盼,见无母狼,急急转身,哀叫着往回爬。王力平眼疾手快,一把把狼崽抓住,高兴地抱起来,爱不释手。 无极道人看着清静、清虚,笑道:“又轮到你们给永生作作看了。” 两位师父正是这个意思,即招呼王力平带上狼崽,迅速离开狼窝。四人施展轻功,转眼已穿过桦林远去。 四人越过两道山岭,涉过一条冰冷的小河,来到一处平坦的开阔地。路上正有一辆卡车装满木材疾驶过来,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车,任卡车把他们拉到什么地方去。 四人在车上呆了一个下午,那车大概已走出百里开外。无极道人一示眼色,四人离开汽车,轻轻落地,转向崇山峻岭。 四人来到山腰一块较平缓的地方,这里高大的云杉和苍劲的松树互相交杂,还有密密的灌木林。正是黄昏时分,四人坐于一枝干纵横的大松树下歇息,取出几块干粮来充饥。 狼崽饿得直叫,王力平把干粮嚼碎,再一口一口喂它。 正在这时,一声摧人肺腑的号叫声传来。四人警觉,只见一头体型巨大的灰狼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。它看这方人众,即扑到离人数丈远处停下,两眼直盯着王力平手中的狼崽,嘴露犀利尖齿,喘着粗气,腹下奶头一摆一摆,正伺机猛扑过来。 王力平暗暗运气,准备与母狼打斗一场。师爷命王力平不伤狼母,快把狼崽放回。王力平应命把狼崽轻轻放到地上,狼崽迅速向母狼滚爬过去。母狼不等狼崽爬近,一跃过来,叨起狼崽,转身消失在丛林之中。 王力平正感到要松一口气了,没想到这大灰狼又转至眼前,样子比刚才更威武暴怒。它把嘴贴在地上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吼,接着从远处接二连三传出清晰的哀号声。师徒四人用目前后左右一扫,发现四周已有数只灰狼在游动,正寻找机会扑过来。 无极道人说一声“上树”,四人“嗖”一声离开地面,那大灰狼扑过来,险些把王力平撕住。四人坐于树上,群狼在树下来回乱窜,张着血盆大口向上吼叫。王力平见群狼如此模样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他问师爷师父:“怎么办?” 师爷师父都笑了。王力平被笑得莫名其妙。 无极道人说道:“是你招来的狼群,你想办法把他们引走,却怎么反来问我们?老夫累了,要趁这功夫先打个盹儿。”说完往树枝上一靠,闭起眼来,果真入睡一般。 两位师父看着狼群凶恶的样子,也不说话。 王力平无计可施,心想,“这回又被这三老‘算计’了。好吧,看我的功夫,我要叫你们有来无回。”遂运动五内混元之气,将右掌举起。 “不许杀生!”只听师爷喝道。 清静师父忙说:“只用三分力,留它性命。” 王力平领命,猛地甩出一掌,一道白光闪过,大灰狼和另两只狼一声不响,已倒地不动了。王力平心内微微一惊,没想到用力不大,竟有三狼毙命,如今动了杀戒,已是罪孽深重了。 王力平这里使用的就是有名的“五雷掌”。这功夫出去快如闪电,力重千钧,但其绝妙之处,在于被击之物外表完好,而进入体内猛然间有巨大无比之爆破了,能将五内震裂。这掌法历来在道家只作防身之用,绝不用于进攻杀伤的。 清静道人修炼此掌法数年,技艺精湛,尽传于王力平。师徒二人切磋琢磨,功夫俱达出神入化之境。平时则配以“禹步”,在运动中突然出手,更是威力无比。 但师爷有命,不得以此功杀生。师父一向遵命而行。上次训练中,不慎将王力平击伤,清静师父心痛如焚。这次王力平初试此功法,清静师父即命他只能稍用其力,以免伤性命。 三狼倒地,非但没有吓退群狼,那剩下的反而更加凶猛,眼冒绿光,纵身上跳,厉声嘶叫。王力平不敢再用掌了,折下一枝扔下,几只狼猛扑上来,将树枝扯得粉碎。群狼也急得没有办法,又有几只将嘴贴近地面,发出声声哀鸣,山谷顿时响起一片回声,又有几只野狼奔过来,狼群益壮其势。 清静道人见王力平没了办法,即对他说:“沉住气,我们自有退兵之法。这狼性凶悍,聚群而居,一狼受险,群涌而至,似如此办法,会越聚越多,打不胜打。然狼有天敌,最惧猛虎,有一虎过来,则群狼不打自散。” 说完,清静向清虚示意,两人将手搭在嘴边,运足底气,突然暴发出一声怒吼,震天动地,仿佛群虎自天而降。群狼闻声,霎时惊呆了;顾不得四处张望,迅即夹着尾巴四处逃散。 这一声长吼因有巨大的内力,像闷雷一样,仍在远处传响。王力平感到自己的内脏都被震动了,好厉害的“虎啸”!这是比“五雷掌”还威猛的功力。 无极道人将身子一抬,已轻轻落地,上前用手摸摸三只狼的腹部,连说“造化,造化!幸亏没击伤内脏,只是震昏过去。”遂运功将三狼唤醒。王力平早奔出去,在一块大石之下找到狼崽。这狼崽也被刚才的“虎啸”吓得半昏不醒。王力平将狼崽抱回,放入母狼怀中。看着四个生灵缓缓醒来,王力平才大舒了一口气。 三老见此情景,不禁相视而笑。 天色已晚,四人离开此地,去寻觅一个宿身的地方。 第二天,王力平还想着昨日之事,请师父教他“虎啸”之法。两位师父遂授他“喷吐法”,又名“咒音法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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